大约是以前吃的苦太多,便格外贪恋这一点甜,从不嫌腻。糖纸在指间发出细碎的声响,
我想起过往。自幼缺爱的境遇,让我觉得获得旁人的真心是世间最难之事,
我甚至不知该如何去爱人。所以在面对任清窈的倾心时,我起初是惶恐的。可她极有耐心,
一点一滴地用温存与体贴,融化我冰封的心。她朝着我走了九十九步。让我相信这世上,
当真会有人爱我,让我勇敢地迈出了最后那一步。我曾以为,那一步是走向此生安稳的归宿。
直到我被认回陆家。3我并非什么大度之人,养父害我与亲人分离二十余载,又苛待于我。
我心中一直对他有恨,自然也对陆怀瑾这个既得利益者亲近不起来。那时,
任清窈状似无意地说:“怀瑾又有何错?当年之事,他亦是懵懂无知。”为此,
我还与她置气了两日。最后是任清窈主动携了一包糖来哄我,此事才算作罢。如今想来,
那似乎便是我与她之间的一道分水岭。日子还是照旧过,可如今回望,
原来那时早已踏上了另一条歧路。将糖送入口中,糖块在舌尖化开,却是一阵发腻。
我唤来心腹小厮,递出一封密信。“速速送往江南,交予乔家公子。”信是写给我的挚友,
乔玉安。他是京中唯一一个看穿我所有伪装,还愿与我真心相交之人。三年前,
他随家人迁往江南,我们一直靠书信往来。我在信中写道:【玉安,我欲和离,远赴江南,
此生不复还。】【但此事,尚需你助我一臂之力。】想必他看到信,会先是震惊,










